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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石灘
來源:《遼河》 | 作者:劉洪林  時間: 2024-03-27

  山里有個很大的狼群,遠遠地躲著獵人們,也不到有人居住的地方惹麻煩。趙大勇進山去打獵,在山溝里遇到狼群里的那頭白狼,看見它那身又白又亮的皮毛,心里一陣欣喜,他想,用它做條狼皮褥子,肯定又漂亮又暖和。

  白狼神出鬼沒,不少獵人都想抓住它,只是沒有人能夠輕易碰見它。趙大勇的媳婦忍不住勸他:“白狼比你精明,你就別再惦記它了。”趙大勇不服氣:“我早晚扒下它的皮。”

  趙大勇在山里又碰上那頭白狼。擋石河穿過茂密的森林,在中間平坦的河岸上生出一片黑石灘,都是河水沖上來的黑石頭。趙大勇躲在旁邊的密林里,看見白狼叼著一只野兔,蹚過擋石河,又穿過黑石灘,鉆進密林白狼才把野兔放在地上。大樹后面竄出三只小狼崽,連蹦帶跳地撲向地上的野兔。白狼是一頭母狼,正在哺育小狼崽,趙大勇趕緊收起手中的獵槍,悄悄地起身離開密林,直奔野豬嶺去尋找野豬了。

  趙大勇在山里轉(zhuǎn)悠兩天,扛著一頭野豬回到家里,卻見衣衫不整的媳婦哭得像個淚人。趙大勇慌忙問她:“你這是咋啦?”媳婦哭著說:“今天早上,咱家來了一幫鬼子……”趙大勇頓時身上一陣陣發(fā)涼,他噌地抄起獵槍咆哮起來:“我宰了那幫狗雜種

  趙大勇順著日軍的腳印一直追到黑石灘,看見他們正在黑石灘上追逐白狼和狼崽,他悄悄鉆進灌木叢藏了起來。這伙日軍共有七個人,走到黑石灘就累得腿腳發(fā)軟,一個個又渴又餓,看見白狼一家在河灘上玩耍,居然打起狼崽的主意,開槍趕走白狼,很快就把三只狼崽捉住了。

  趙大勇看見白狼并沒有走開,一直躲在大樹后面,死死地盯著河灘上的日軍,看著他們把狼崽架在火堆上烘烤。烈火燒光它們的絨毛,又烤焦它們的皮肉,白狼躲在大樹后面瞪著眼睛,居然一動也沒動。狼崽嗷嗷地慘叫著,日軍卻圍著它們哈哈大笑,還把隨身攜帶的鹽面撒在它們身上。白狼懼怕他們手里的步槍,更懼怕那堆通紅的篝火,沒敢出來,扭頭望一眼趙大勇,悄無聲息地向森林里面跑去。

  日軍把步槍架在河灘上,從兜里掏出小酒瓶,爭搶著撕下一塊塊烤熟的狼崽肉,吃得滿嘴流油,興奮得又唱又跳。趙大勇用獵槍瞄準他們,猶豫半天沒敢開槍。河灘太開闊,一槍打死一個不成問題,剩下那六個人,自己一桿獵槍肯定抵不過六把三八大蓋,他心想還是尾隨他們走進哈達嶺,再找機會干掉他們。他還不知道,就在他潛伏的工夫,白狼帶著狼群回到了黑石灘。

  趙大勇突然聽到白狼一聲長嗥,幾十頭野狼一齊沖上黑石灘,日軍慌忙抓槍迎戰(zhàn),怎奈狼群速度太快,日軍還沒有抓到步槍,狼群就咬住他們的胳膊和大腿。有兩個日軍嚇得魂飛魄散,直接跳進河里,拚命地向?qū)Π?/span>游,剩下那五個日軍在河灘上嚎叫。

  趙大勇又解氣又解恨,在心里罵道:“狗日的,該,活該!”

  狼群撤走之前,白狼扭頭望一眼趙大勇藏身的地方,嗚嗚地嗥叫兩聲。趙大勇知道白狼早就嗅到了自己的氣味,卻沒領著狼群攻擊自己,看來白狼是能區(qū)分善惡的,這真是一條疾惡如仇的狼

  逃到河對岸藏起來的那兩個日軍,看見狼群撤離黑石灘,又蹚河返回來了。趙大勇估計他倆是過來取槍的。這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,他連忙端起獵槍,瞄準走在前面的那個日軍,等他跳到岸上,還沒有站穩(wěn)腳跟,趙大勇就扣扳機一槍擊斃。另個日軍,撲通一聲進河里,調(diào)頭往回游。趙大勇沖到河邊,怒吼一聲:“站??!”日軍回頭看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,一頭扎進水里,趙大勇是個老獵人,耐心地等到他從水里露出頭來,”的就是一槍。

  遠處傳來群狼的嚎,在寂靜的森林上空久久回蕩。趙大勇眼中忽然就涌出了眼淚,他暗暗發(fā)誓,一定要把這群人畜憤的鬼子殺光,還白山黑水以安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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